雪中的背影
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,亲眼见到下雪的机会并不是太多,但从小到大,应该也见过十来次吧。其中,最让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2001年冬天的那一场雪,每每想起,总是热泪盈眶。
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周六的早上,一觉醒来,窗外白雪皑皑,鹅毛般的雪花还在一片一片从空中飘落下来,屋顶上树上草地上一片雪白,学校操场旁停放的汽车也仿佛一夜间都穿上了雪白的棉衣。早起的同学已经在操场上欢快地堆雪人、打雪仗,整个操场上都充满了欢呼声、嬉笑声。
在我的家乡一两年才能见到一次下雪,所以下雪是一件很激动的事,我那天却一点都激动不起来,趴在宿舍窗台上,双手托腮,呆呆看着窗外,雪越下越大,我越来越焦虑。当时我所就读的中学是寄宿制,离家10公里左右,每周六才能回家一次,周日再带上换洗的衣服和生活费返校,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我回家变得不可能了,但不回家生活费就没着落,当天就得饿肚子。
“阿德,你妈妈来看你了,在传达室。”就在我焦虑得快要哭鼻子的时候,同宿舍的彬彬跑过来告诉我。
我一路狂奔,来到传达室,母亲已经坐在传达室里烤着火,脸颊冻得通红,清鼻涕不时流出来,脚旁放着一个灰色旅行包,里面装满了我的换洗衣服。见到我后,母亲赶忙从怀里掏出生活费递给我。简单叮咛我几句后,母亲便起身离开了。
我站在校门口目送母亲,因为雪天路滑,母亲沿着校门口的小路小心翼翼前行,看着母亲蹒跚的背影在风雪中越来越模糊,我不禁泪流满面。
大学毕业后,我来到离家几百公里外的西双版纳工作,在这里结婚成家,并且很快迎来了我可爱的女儿。去年春节,我开车带着母亲及妻女回老家,路过当年就读的中学时,我特意停下车,带着她们到校园走走,一别十多年,校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当年的宿舍早已推到重建,但是传达室还在,只是门窗已经严重褪色,墙体有些开裂斑驳。看到眼前传达室,我不禁又想起了当年母亲那风雪中蹒跚的背影。
作家龙应台曾在其文章中写道:“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”是的,不必追,因为时光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放慢脚步,今生能成为父母子女是一种缘分,但这种缘分只此一生,或许来生将不复相见。为人子女,我们无法延缓父母衰老的速度、无法再令白发变青丝,但珍惜当下、感恩父母,让父母安享晚年是我们能够做到,也是必须做到的。(侯德国)
春天里的幸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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